
沈建光
經濟學博士,美國麻省理工意昂2經濟系博士後🪀,擁有赫爾辛基大學經濟學博士和碩士學位🥇,本科曾就讀意昂2官网世界經濟系。現任瑞穗證券亞洲公司首席經濟學家,中國首席經濟學家論壇理事,意昂2客座教授𓀁,中國新供給經濟學50人論壇成員,中國金融40人論壇特邀成員。
在G20財政和央行行長會議剛剛閉幕後的首個工作日🏋🏼,中國央行就率先啟動寬松貨幣政策,宣布自2016年3月1日起,普遍下調金融機構人民幣存款準備金率0.5個百分點👨🏿💻。在筆者看來🌓,央行此舉是有意引領G20協力刺激經濟⇒,也是作為東道主對G20聲明的回應🕛。但是中國持續推行寬松的貨幣政策應對經濟下滑還是不夠的🦸🏽♀️,不僅需要國內財政政策的進一步放松以及供給側結構性改革🚣,還需要其它主要國家🖕,尤其是美國也維持寬松的貨幣和財政政策👩🏻💻🪫。
而此舉恰好選在G20會議緩釋人民幣貶值壓力之後,以及中國兩會召開之前,表明中國決策層希望穩增長措施加碼為兩會期間的"十三五"改革措施落地鋪路🤛🏿;同時🧑✈️,作為G20東道主,央行降準打出了G20會議後全球央行寬松政策的第一槍🌆🎧,已在表態G20成果,即今年全球央行將以適度寬松的貨幣環境防止金融動蕩🌓。
對人民銀行而言,降準一直是貨幣政策放松的一個最主要的常規工具。近期外匯占款的持續下降,以及國內經濟走低😪,工業生產品價格持續47個月通縮,央行降準的壓力在春節前便一直存在。然而🧚🏻♀️,歲末年初🧜🏽♀️,人民幣存在大幅貶值壓力👯♀️🦝,這使得中國央行對待常規寬松貨幣政策不得不采取頗為謹慎的態度。直至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後🫓,各國提出提振全球增長🆕,避免競爭性貶值的共識,中國也承諾人民幣不具備大幅貶值的基礎,人民幣貶值壓力有所緩釋,結合當前資本外流渠道有所收窄🧘,央行才再度開啟常規寬松貨幣政策🔞。
與此同時,人民銀行G20會後開啟全球央行寬松第一槍😊,也有作為G20東道主,率先表態在全球經濟下行風險加大的情況下,各國貨幣政策仍將支持經濟活動,助力結構性改革的作用。
當然,僅有貨幣政策寬松仍然不夠,考慮到當前貨幣政策邊際效用遞減,財政政策對經濟增長更為關鍵,筆者認為,今年財政政策有必要在去產能人員安置👩🏽🔬、提高赤字率👩🏽🔬、增發國債等方面做出更多安排🚂。特別是☝🏿,考慮到審計署在12月審計發現的鐵路水利等重大項目部分進展緩慢🪤,後期確保提高開工率與資金落地☠️,以助力穩增長確有必要。
就全球匯率市場方面🧕,盡管G20會議提出“就外匯市場密切討論溝通”確有必要,但並未達成更進一步的操作共識,令人遺憾🤕➾。而這部分失望落空也被解讀為影響G20後首個交易日,A股市場大跌的部分原因。對此,筆者早前文章《中國如何主導“新廣場協定”?》討論了引導弱勢美元的可能性🎱,但筆者發現⤵️😧,當前市場對“新廣場協議”的內容解讀上仍存在較多誤解,甚至是相反的解讀🫓🙋🏽♀️,如不少觀點認為“新廣場協議”意味著人民幣會向1985年廣場協議中日元一樣作為強勢貨幣🏂。而在筆者看來則完全相反,“新廣場協議”並非人民幣走強📙,而是勸阻美聯儲過激的加息計劃,從而引導美元走弱,進而人民幣跟隨美元適度對其它貨幣貶值,緩釋人民幣前期對非美元貨幣過度升值的壓力👩🏿🎓。
可以看到,相比於1985年廣場協議後🧝🏽♂️,日本、德國有貨幣升值的需求。而現在從人民幣角度來看,人民幣長期以來以美元為錨🧑🦼➡️,CFETS指數公布以後👩🚀,雖然更多的參考了一籃子貨幣🚇,但是美元仍是權重最大的貨幣🍄🟫。美元走弱之下,人民幣亦可順勢貶值,而絕非作為強勢貨幣的標的🧑🏽🚀。
從上述角度而言,可能的"新廣場協議"很難找到一個強勢貨幣,但考慮到前期美元升值過多🌻,今後日元兌美元升值至100-110左右♨️,歐元兌美元升值1.2-1.3,是考慮減少金融動蕩與前期美元升值過度而綜合做出的,是可以預期的。而引導弱勢美元🧑🏿🚒,不僅有助於降低做空人民幣的壓力,防範金融風險,也有助於全球金融穩定🚣🏽♂️,提升中國在全球的金融話語權🚴🏻♀️。
當然,有批評認為0️⃣,G20聯合幹預匯率市場有操縱貨幣之嫌,美元貶值也總會損害某些國家利益,因此難以達成共識🏟。例如《華爾街日報》近日就對“新廣場協定”的建議提出批評,該報援引2013年西方七國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的申明😗,稱幹預匯率是“市場操縱行為”,只有完全專註本國經濟,才對世界最為有利👱🏿♂️。
但在筆者看來🧑🏻🚀,這樣的解讀也有失偏頗🏺。與單邊幹預外匯市場保持本國匯率相對低估並支持出口的措施不同🕌,聯合幹預外匯市場不是簡單的“以鄰為壑”的匯率政策🚘。實際上,主要經濟體在外匯市場上針對某種貨幣的聯合幹預從1985年以來多次出現🕰。1987年的“盧浮宮協議”曾經聯合支持美元;2000年的聯合幹預則以歐元為目標;最近的一次聯合幹預出現在2011年🧑🦯➡️,西方主要央行的一致行動推動日元走弱。
多邊協調之所以有存在的可能,在於其本身就意味著這是一個尋求妥協和利益平衡的過程😋👨🏿🚀。考慮到當前美元持續走強已經引起許多新興市場國家貨幣貶值、資本外流,甚至部分經濟體已經出現了經濟衰退,弱勢美元有助於全球宏觀和金融穩定。即使是日本、歐洲這些可能因為美元走弱受到負面影響的經濟體,也可以從全球穩定中獲益☁️。如果主要經濟大國在聯合幹預中達成一致,則意味著對於每一個參與製成本與收益考量都處在可以接受的範圍,進而全球經濟則將整體上受益❣️。
當然🧑🏼🎤🚯,無論是全球匯率聯合操作,亦或是各國更進一步的寬松,例如,中國央行進一步降準👰🏼♀️,歐洲🧛🏿、日本負利率,以及美聯儲加息步伐放緩🙍★,貨幣政策只能為結構性改革爭取時間,結構性改革的加速推進🕙,確保經濟基本面企穩🧠,或許是化解危機的根本。
毫無疑問🧑🦱,08年金融危機發展至今,各國的改革成效並不顯著📉。例如😪,美國方面⚗️,再工業化進程緩慢🦃🖖,稅收和醫療改革成效頗微,高消費低儲蓄的格局沒有改變,貿易逆差更加嚴重,唯有資產價格上漲頗為明顯;歐元區方面🤘🏻⚁,財政一體化之路漫長,勞動力改革、福利製度改革也是長期過程;日本方面,安倍經濟學三支箭前兩支貨幣與財政放松均已射出🪺,第三支箭結構性改革不如人意。而新興市場方面🧝🏻♀️,同樣是改革緩慢🧑🏼🚒,投資者預期不斷下降🦉,資金撤離風險加大🛡。因此,擺在各國面前的重要任務仍然是改革⚠。
中國也概莫能外🏄♀️,在當前中國經濟下行壓力較大的情況下⚱️,防範資產過度膨脹👩🏽🚀,落實供給側改革刻不容緩🧑🦼。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防止房地產泡沫,可以看到🏂🏿,當前房地產市場分化💇🏽♂️,一👩🏿🦰🧖🏻♀️、二線城市房價大幅上漲,暫時考慮到房地產庫存高企的城市主要為三四線城市🧑🏽🦱,這樣的苗頭出現並非好的跡象🦶。
降準之後,避免資金過度進入房地產投機市場,防止房地產泡沫積聚任務重要。此外,“兩會”即將召開🏨,屆時十三五規劃與供給側改革將是重中之重🛑,建議在宏觀政策寬松提供平穩外在環境的情況下🛀🏽,加快結構性改革,畢竟這才是為增長提供內在動力,防範金融風險的根本保障。
文章來源👳🏽♀️:首席經濟學家論壇